第2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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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鳳宮坐落於長臨仙山山頂，峰頂常年氤氳著飄渺的霧氣，雕梁畫棟的宮殿隱在其中，有如一副出塵絕妙的丹青。
還記得那年九鳳師祖初臨峰頂，輕拂衣袖，便不由分說地將整個地界劃入永冬。冰雪肆虐，霜寒入骨，其中往來人物苦不堪言，卻沒有誰敢說出一聲反對。
一直到他懷裏的雪鼬重傷痊愈，睜開眼來，盯著鋪天蓋地的白色哼哼唧唧表示抗議，不給摸不給碰，愛寵人士藺鶴軒才歸還了山頂的四季顏色——
從那開始，長臨頂峰春有春見桃，夏有鯉浮蓮，秋有參天桂，冬有五爪梅。一年四季，再沒有雕零冷落的時候。
如今已是初夏時節，春見桃早就悄然謝去，池底的花火錦鯉浮在水面，一位白衣的清秀劍修快步走過假山池塘，驚破了幾個漂亮的泡泡。
那些嬌貴的小家夥嘩地一聲，靈活地掉轉尾巴，躲到圓盤蓮葉的下面，偷聽往來過去的秘密。
“那何菡萱就這麽死了？一點聲息都沒有？藥王谷的人都不找師祖大人鬧鬧？”一位修士說。
他的同伴搖搖頭：“趙長老已經查得很明白了，只能說她運氣不好。”
“什麽運氣不好？那日醉生夢死樓，我可是在場的！那師祖懷裏抱著的分明是淩公子，那淩公子衣衫不整，一副狐媚模樣，分明是妲己在世，勾得我們這修真界的師祖也要做暴君了。”
八卦的修士湊上來：“難不成師祖當真愛上了一個妖怪？這妖怪也愛上了師祖？”
“屁！各取所需罷了！一個是人，一個是妖，哪裏來的什麽真心？全是假意！你是沒見過淩星闌長得有多好看，師祖也是男人，男人嘛，饞他身子再正常不過了。至於那位淩公子，渾身上下哪裏不是寶貝？全是師祖賞賜的——”
“夏日炎熱，各位與其在這裏嚼舌，不如跟我到九鳳宮裏坐坐，消一消熱暑？”
他們身後的白衣劍修笑得一臉親切。
為首修士笑道：“我當是誰說話這般拿喬，原來是翠生，這倒是跟著好主人雞犬升天，今非昔比了。”
白衣劍修正是翠生。
這段時間，這只從前微不足道的小鳥精因為深受淩公子的喜愛與器重，已然是九鳳宮炙手可熱的紅人。
短短幾日，他便從一名低級侍從搖身一變成了木長老的弟子，往日紺色的粗布衣裳也換成了代表長臨仙山的素白衣裝。
翠聲打心底裏感激著淩星闌，或許善良的公子把他當作朋友，但在他的心裏，自從淩公子越級挑戰金丹修士，冒死為他取回羽毛，就把淩星闌當成唯一的、最愛的主人，永遠也不會背叛他。
是的，他願意為淩星闌做任何事，達成任何願望，與之對應的，那些傷害公子、詆毀公子的人，在翠生眼中就是敵人。
小妖怪的心意就是這般單純又鋒利。
嗖的一聲，翠生拔劍出鞘，鋒利的劍氣毫不留情地削斷幾位修士的發帶。
他瞪著這群修士：“以後我要是再聽見你們講淩公子的壞話，就不是幾根發帶這樣輕松了事了。”
翠生擁有一張乖巧的娃娃臉，帶著那種鄰家少年般的無害感，寬大的衣袖遮恰到好處地擋住他手臂上的羽毛，若是不看他脖頸上那幾片青藍夾著淡金色的翎羽，估計會認為他當真是位親切無害的人修。
除非你說了一名淩姓公子的壞話。
教訓完這些做雜活的外門修士，翠生拍了怕腦門，暗叫一聲耽誤時間了，手裏拿著劍匆匆趕回九鳳宮。
翠生站在書案之前，垂首恭敬道：“師祖大人，收徒大典的請柬樣本已經完成，若是沒有問題，馬上便遣仙鶴派送出去。”
說罷，他把請帖輕輕放在一旁，靜靜等候。
藺鶴軒瞧了也沒瞧一眼，也沒作聲，右手拿著一本書冊，不緊不慢地翻看著。
翠生看著那水墨色請柬有些憂傷。
其實那些修士說的沒錯。
淩公子是妖，師祖大人是師祖，根本就不能成為道侶關系，等到這請柬一發出，全修真界都知道淩星闌是藺鶴軒的徒弟了。
師祖……到底把公子當成什麽呢？床寵？徒弟？一時的新鮮？
師祖什麽都有，他倒是無所謂，翠生只擔心在這場差距懸殊的關系裏淩星闌會吃虧……
翠生就這麽操心著發呆發了許久，聽到藺鶴軒忽然說了什麽。
“出去。”
藺鶴軒冷冷地看著他又說了一遍。
“是、是，小奴剛才走神了，小奴這就走。”
翠生怯生生地離開，就連從前的賤稱都嚇出來了。
嗚嗚嗚，師祖真的好嚇人，好可怕！公子你真的受苦了！！翠生心疼你！！
像是掐著時間一樣，翠生離開沒多久，淩星闌就腳步輕快地走進來了。
小徒弟才去看望了自己受難的好朋友，放下心來明顯輕松不少，眉宇之間充滿雀躍。
淩星闌見藺鶴軒在看書，便笑著跑到矮書案前，掀開衣擺，坐在師父的對面，單手撐著腦袋，歪著頭看他，眨眨眼。
“師父，你現在忙嗎？”
藺鶴軒沒放下書，只是擡眸視線移到淩星闌的腰間，空落落的，沒有玉佩。
淩星闌連忙把藺鶴軒的小牌牌從懷裏拿出來戴上。
師父確實好霸道。
淩星闌想。
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啦。
他失去記憶後又傻又天真，一天老闖禍，萬一遇到危險怎麽辦？
如果沒有這枚玉佩，醉生夢死樓那次就夠他後悔千萬遍了，說來說去，其實師父是為了自己好，雖然方式有點偏激，但藺鶴軒畢竟不是人類啊……
要是不喜歡眼前這人，淩星闌會覺得這東西像個叫人沒隱私的狗牌，可現在他喜歡藺鶴軒，滿心滿眼都是藺鶴軒，就勉為其難地把這個東西稱為愛的小牌牌吧。
簡簡單單，和和順順，既然互相有情，就不要太過糾結，一起茍到這本書的結局才是最好的。
淩星闌的心思如此直白，喜歡就是喜歡了，愛就是愛了，真真是一點猶豫磨嘰都沒有。
看到淩星闌乖乖掛上玉佩，藺鶴軒這才把書卷輕輕放在桌案上，問他：“你找我所為何事？”
“師父，師父，我想清楚了，我喜歡你，最喜歡你啦。”
藺鶴軒似乎毫不意外他看望景天行回來後會這麽說，反而低低道：“……那我只罰景天行掃山八個月，如何？”
淩星闌想，哇哦，還有這等好事，他連提都沒提過呢！
“好啊，徒兒就替景師兄謝謝師父啦！”
少年眉眼一彎，恢覆記憶後，他已能夠隨意控制化形，一條毛絨絨的雪白尾巴在他背後搖來晃去，惹得人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擼一擼。
藺鶴軒卻低下頭繼續看書，似乎沒有和他多聊的意思。
這也太冷淡了吧！
淩星闌有些生氣，他這可是在認認真真地表白！什麽書能比他表白還重要！沒有書比他表白還重要！
“啪！”
淩星闌一爪子把藺鶴軒手上的書冊打在地上，氣呼呼的樣子很是可愛。
“……你說。”
藺鶴軒倒要看看他能再說出什麽討好的話來。
小徒弟雙手撐在桌子上不斷靠近他，臉蛋緋紅，那雙漂亮的眼睛越來越亮，真的就好像星星一樣燦爛。
“師父，我從離開寒天冰獄的時候就喜歡你啦，或者還要早一些，不是那種師徒之間的喜歡，也不是我對景師兄朋友的那種喜歡，我、我把你當我的心愛之人，我的道侶，這以後的日子，我們都一起走下去，好不好？就算有再多的困難，我都陪著你！”
淩星闌一口氣說完這段話，又喘又急，胸脯一收一吐，滿懷期待地等著師父的回應。
藺鶴軒失神地看著他，半響偏過頭。
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
“你知道了？”淩星闌楞住。
藺鶴軒把書撿起來，抖了抖並不存在的灰塵。
“下去吧，半年是底線，我不會再心軟，你不必勉強了。”
“勉強？我不勉強呀！師父，我跟你傾訴衷腸呢，你一點反應都沒有，我還要問問你，你是什麽意思？”
淩星闌真的是在掏心窩子表白啊！藺鶴軒怎麽能無動於衷呢？！
藺鶴軒頭疼道：“我自然……自然也是愛你的。”
這要不是淩星闌，旁人早在打落他書的時候變成冰柱了，他還會忍著責罰的沖動，聽這麽多為了討好處、求人情才說出的情話？
……
不過聽著還是很舒服的。
恢覆記憶後的小徒弟真會說情話啊。
淩星闌見他妥協，抱起手臂坐回去，哼唧一聲。
“我說了這麽多，一句話就打發我啦？”
藺鶴軒想了想，從芥子袋中取出一樣精美的什物。
“這是什麽？”
“九轉回魂丹，一粒便可活死人肉白骨，這裏面有五粒，你自己收好。”
淩星闌眼前一亮，接過那紫黑色的瓷瓶，愛不釋手。
他心想算了，師父本來的人設就是高冷沈郁不愛說話，有定情禮物，就不要求他說更多情話啦，免得太肉麻。
“這還差不多。”
淩星闌毫不避諱地吧唧師父一口。
藺鶴軒：“……嗯。”
他看著笑容甜蜜的少年，心想雖然這樣的關系十分病態，這樣的手段非常卑劣，但只要淩星闌不離開，便也算是圓滿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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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記得那年九鳳師祖初臨峰頂，輕拂衣袖，便不由分說地將整個地界劃入永冬。冰雪肆虐，霜寒入骨，其中往來人物苦不堪言，卻沒有誰敢說出一聲反對。
一直到他懷裏的雪鼬重傷痊愈，睜開眼來，盯著鋪天蓋地的白色哼哼唧唧表示抗議，不給摸不給碰，愛寵人士藺鶴軒才歸還了山頂的四季顏色——
從那開始，長臨頂峰春有春見桃，夏有鯉浮蓮，秋有參天桂，冬有五爪梅。一年四季，再沒有雕零冷落的時候。
如今已是初夏時節，春見桃早就悄然謝去，池底的花火錦鯉浮在水面，一位白衣的清秀劍修快步走過假山池塘，驚破了幾個漂亮的泡泡。
那些嬌貴的小家夥嘩地一聲，靈活地掉轉尾巴，躲到圓盤蓮葉的下面，偷聽往來過去的秘密。
“那何菡萱就這麽死了？一點聲息都沒有？藥王谷的人都不找師祖大人鬧鬧？”一位修士說。
他的同伴搖搖頭：“趙長老已經查得很明白了，只能說她運氣不好。”
“什麽運氣不好？那日醉生夢死樓，我可是在場的！那師祖懷裏抱著的分明是淩公子，那淩公子衣衫不整，一副狐媚模樣，分明是妲己在世，勾得我們這修真界的師祖也要做暴君了。”
八卦的修士湊上來：“難不成師祖當真愛上了一個妖怪？這妖怪也愛上了師祖？”
“屁！各取所需罷了！一個是人，一個是妖，哪裏來的什麽真心？全是假意！你是沒見過淩星闌長得有多好看，師祖也是男人，男人嘛，饞他身子再正常不過了。至於那位淩公子，渾身上下哪裏不是寶貝？全是師祖賞賜的——”
“夏日炎熱，各位與其在這裏嚼舌，不如跟我到九鳳宮裏坐坐，消一消熱暑？”
他們身後的白衣劍修笑得一臉親切。
為首修士笑道：“我當是誰說話這般拿喬，原來是翠生，這倒是跟著好主人雞犬升天，今非昔比了。”
白衣劍修正是翠生。
這段時間，這只從前微不足道的小鳥精因為深受淩公子的喜愛與器重，已然是九鳳宮炙手可熱的紅人。
短短幾日，他便從一名低級侍從搖身一變成了木長老的弟子，往日紺色的粗布衣裳也換成了代表長臨仙山的素白衣裝。
翠聲打心底裏感激著淩星闌，或許善良的公子把他當作朋友，但在他的心裏，自從淩公子越級挑戰金丹修士，冒死為他取回羽毛，就把淩星闌當成唯一的、最愛的主人，永遠也不會背叛他。
是的，他願意為淩星闌做任何事，達成任何願望，與之對應的，那些傷害公子、詆毀公子的人，在翠生眼中就是敵人。
小妖怪的心意就是這般單純又鋒利。
嗖的一聲，翠生拔劍出鞘，鋒利的劍氣毫不留情地削斷幾位修士的發帶。
他瞪著這群修士：“以後我要是再聽見你們講淩公子的壞話，就不是幾根發帶這樣輕松了事了。”
翠生擁有一張乖巧的娃娃臉，帶著那種鄰家少年般的無害感，寬大的衣袖遮恰到好處地擋住他手臂上的羽毛，若是不看他脖頸上那幾片青藍夾著淡金色的翎羽，估計會認為他當真是位親切無害的人修。
除非你說了一名淩姓公子的壞話。
教訓完這些做雜活的外門修士，翠生拍了怕腦門，暗叫一聲耽誤時間了，手裏拿著劍匆匆趕回九鳳宮。
翠生站在書案之前，垂首恭敬道：“師祖大人，收徒大典的請柬樣本已經完成，若是沒有問題，馬上便遣仙鶴派送出去。”
說罷，他把請帖輕輕放在一旁，靜靜等候。
藺鶴軒瞧了也沒瞧一眼，也沒作聲，右手拿著一本書冊，不緊不慢地翻看著。
翠生看著那水墨色請柬有些憂傷。
其實那些修士說的沒錯。
淩公子是妖，師祖大人是師祖，根本就不能成為道侶關系，等到這請柬一發出，全修真界都知道淩星闌是藺鶴軒的徒弟了。
師祖……到底把公子當成什麽呢？床寵？徒弟？一時的新鮮？
師祖什麽都有，他倒是無所謂，翠生只擔心在這場差距懸殊的關系裏淩星闌會吃虧……
翠生就這麽操心著發呆發了許久，聽到藺鶴軒忽然說了什麽。
“出去。”
藺鶴軒冷冷地看著他又說了一遍。
“是、是，小奴剛才走神了，小奴這就走。”
翠生怯生生地離開，就連從前的賤稱都嚇出來了。
嗚嗚嗚，師祖真的好嚇人，好可怕！公子你真的受苦了！！翠生心疼你！！
像是掐著時間一樣，翠生離開沒多久，淩星闌就腳步輕快地走進來了。
小徒弟才去看望了自己受難的好朋友，放下心來明顯輕松不少，眉宇之間充滿雀躍。
淩星闌見藺鶴軒在看書，便笑著跑到矮書案前，掀開衣擺，坐在師父的對面，單手撐著腦袋，歪著頭看他，眨眨眼。
“師父，你現在忙嗎？”
藺鶴軒沒放下書，只是擡眸視線移到淩星闌的腰間，空落落的，沒有玉佩。
淩星闌連忙把藺鶴軒的小牌牌從懷裏拿出來戴上。
師父確實好霸道。
淩星闌想。
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啦。
他失去記憶後又傻又天真，一天老闖禍，萬一遇到危險怎麽辦？
如果沒有這枚玉佩，醉生夢死樓那次就夠他後悔千萬遍了，說來說去，其實師父是為了自己好，雖然方式有點偏激，但藺鶴軒畢竟不是人類啊……
要是不喜歡眼前這人，淩星闌會覺得這東西像個叫人沒隱私的狗牌，可現在他喜歡藺鶴軒，滿心滿眼都是藺鶴軒，就勉為其難地把這個東西稱為愛的小牌牌吧。
簡簡單單，和和順順，既然互相有情，就不要太過糾結，一起茍到這本書的結局才是最好的。
淩星闌的心思如此直白，喜歡就是喜歡了，愛就是愛了，真真是一點猶豫磨嘰都沒有。
看到淩星闌乖乖掛上玉佩，藺鶴軒這才把書卷輕輕放在桌案上，問他：“你找我所為何事？”
“師父，師父，我想清楚了，我喜歡你，最喜歡你啦。”
藺鶴軒似乎毫不意外他看望景天行回來後會這麽說，反而低低道：“……那我只罰景天行掃山八個月，如何？”
淩星闌想，哇哦，還有這等好事，他連提都沒提過呢！
“好啊，徒兒就替景師兄謝謝師父啦！”
少年眉眼一彎，恢覆記憶後，他已能夠隨意控制化形，一條毛絨絨的雪白尾巴在他背後搖來晃去，惹得人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擼一擼。
藺鶴軒卻低下頭繼續看書，似乎沒有和他多聊的意思。
這也太冷淡了吧！
淩星闌有些生氣，他這可是在認認真真地表白！什麽書能比他表白還重要！沒有書比他表白還重要！
“啪！”
淩星闌一爪子把藺鶴軒手上的書冊打在地上，氣呼呼的樣子很是可愛。
“……你說。”
藺鶴軒倒要看看他能再說出什麽討好的話來。
小徒弟雙手撐在桌子上不斷靠近他，臉蛋緋紅，那雙漂亮的眼睛越來越亮，真的就好像星星一樣燦爛。
“師父，我從離開寒天冰獄的時候就喜歡你啦，或者還要早一些，不是那種師徒之間的喜歡，也不是我對景師兄朋友的那種喜歡，我、我把你當我的心愛之人，我的道侶，這以後的日子，我們都一起走下去，好不好？就算有再多的困難，我都陪著你！”
淩星闌一口氣說完這段話，又喘又急，胸脯一收一吐，滿懷期待地等著師父的回應。
藺鶴軒失神地看著他，半響偏過頭。
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
“你知道了？”淩星闌楞住。
藺鶴軒把書撿起來，抖了抖並不存在的灰塵。
“下去吧，半年是底線，我不會再心軟，你不必勉強了。”
“勉強？我不勉強呀！師父，我跟你傾訴衷腸呢，你一點反應都沒有，我還要問問你，你是什麽意思？”
淩星闌真的是在掏心窩子表白啊！藺鶴軒怎麽能無動於衷呢？！
藺鶴軒頭疼道：“我自然……自然也是愛你的。”
這要不是淩星闌，旁人早在打落他書的時候變成冰柱了，他還會忍著責罰的沖動，聽這麽多為了討好處、求人情才說出的情話？
……
不過聽著還是很舒服的。
恢覆記憶後的小徒弟真會說情話啊。
淩星闌見他妥協，抱起手臂坐回去，哼唧一聲。
“我說了這麽多，一句話就打發我啦？”
藺鶴軒想了想，從芥子袋中取出一樣精美的什物。
“這是什麽？”
“九轉回魂丹，一粒便可活死人肉白骨，這裏面有五粒，你自己收好。”
淩星闌眼前一亮，接過那紫黑色的瓷瓶，愛不釋手。
他心想算了，師父本來的人設就是高冷沈郁不愛說話，有定情禮物，就不要求他說更多情話啦，免得太肉麻。
“這還差不多。”
淩星闌毫不避諱地吧唧師父一口。
藺鶴軒：“……嗯。”
他看著笑容甜蜜的少年，心想雖然這樣的關系十分病態，這樣的手段非常卑劣，但只要淩星闌不離開，便也算是圓滿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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